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Aug 28, 2023 04:50 AM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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汤姆六岁时被送进住宿学校。场面一度很混乱,周围有老师和其他男孩转来转去。父母、妹妹和他在一起,然后他突然意识到,父母和妹妹都回车里了。
他不明白。车轮在转动,他惊恐地意识到他们正开车离开。他的世界彻底崩溃了。此刻他明白了被留在学校意味着什么。他感到孤独,被家人遗弃。
汤姆现在已经是个成年男人了,但在心理咨询中,每当回忆起这一刻就像昨天一样。
本文将重点分析”汤姆”和“菲利帕”的住校故事。许多来访有过住校或被委托照看的经历,有些父母常年在其他城市或国外生活。依恋突然地、不可挽回地失去了,陌生的看护者、同伴的霸凌和性虐待,这些可能成为重大的创伤,但这个话题很少被讨论。
患者会有独特的防御和依恋模式。例如心理咨询的中断,对这类病人来说,仿佛就是童年经历的重演。住校的创伤会被咨询师忽视,有时是无意识的,我将在本文具体解释。

菲利帕的故事

菲利帕起初很幽默地谈起她的学生时代。她说那是愉快的时光,结交了一生的朋友。如今50岁的她结婚并生了三个孩子。
她有三个姐姐,所以她当时迫不及待地想和姐姐们一起去上学。没有姐姐的家,让她很孤独。她做好了充分的准备,也从姐姐们那里了解了这所学校。
第一天她很兴奋,她还记得看到其他小女孩都在哭。那时她才9岁,她不明白别人为什么哭。
菲利帕一直认为学校很有趣,她没受到过任何霸凌,直到她想起她的第一次入会仪式:
她突然想起了自己一直忘记的一年级宿舍,10个女生住一屋。她随口提到了那次“入会”:她被其他女生扒光衣服,用拖鞋打。
如果我没有让菲利帕停下来并仔细想想她刚才说的话,她可能就切换了话题。当她想到自己当时才9岁时,她才意识到这件事多么可怕。她对曾经的自己产生了共情。
她说她已经完全屏蔽了一年级的回忆,取而代之的是二年级。那个宿舍小得多,只有两个她喜欢的女孩,那时她已经习惯了学校的生活。
老师对入会仪式都是视而不见的。这之后,又有了另一段“入会”记忆:菲利帕被要求爬上一棵树,然后被绑在树上,其他女孩都在嘲笑她。她不明白为什么。
这些入会仪式实际上就是同伴的霸凌,但是拥有有尊严的名字。如果抱怨,会被群体鄙视,可能增加霸凌行为。如果忍受,并表现出良好的幽默感,那么这个人就会被接纳为群体的一员。
幽默就是菲利帕的应对方式,她甚至没有承认过被这样对待是羞辱的。忽视痛苦是处理此类事件的常见方式,但它也会潜移默化地侵蚀一个人对自己的态度。
受伤和脆弱的自体被隐藏,被安全地封装起来,真相被踢到意识之外。这是早期创伤的一种常见影响。更糟糕的是,因为无人可复述,所以孩子必须独自应对。(Kalsched, 1996;威尔金森,2010)
霸凌也发生在日制学校。不同的是,孩子们晚上回家有一个避难所,一个远离恶霸的地方。即使孩子不说,如果表现出心烦意乱,大多数父母也会有所察觉。而对于住校生来说,没有喘息的机会,也没有可倾诉的人。本能是诉说,但没有人听。这会加重被抛弃的感觉,并导致他们对世界的毁灭性认识。
幸运的是,菲利帕对生活保持着积极的态度。她用幽默、顽皮,转移自己的孤独感,以及与同龄人之间的麻烦。
菲利帕的前两段分析持续了好几年,却令人惊讶的都没有触碰到住校的痛苦经历。似乎咨询师们也被她误导了,接受了她的肤浅的学校回忆。
这种移情似乎重演了菲利帕向父母掩盖学校经历的历史。当她放假回家,她从不讲述被欺负的事,她早已学会独立,和姐姐们一样,都在给父母和自己编制一个快乐的版本。不出所料,这个快乐版本也在分析中重演了。
只有在她第三段咨询时,出于一些显然不相关的原因,她的注意力才被吸引到她独特的转移痛苦的方式上。她通过关心他人,掩盖了自己的痛苦,这一点时刻在内心提醒她,最终,她开始注意到那段记忆。
当前,许多父母认为,其实他们给了孩子做选择的权利,他们把孩子带到学校让孩子自己决定。但是,对于8岁或10岁的孩子来说,直到他们被单独留在学校的那一刻,他们才能真正理解住校到底是什么意思。
“足够好 ”的家庭适应孩子。而对于住校的孩子,这个过程正好相反,孩子必须适应一个僵化的体系。
结果是心理分裂,孩子变得自给自足。盔甲最初是为了保护脆弱的孩子,免受进一步的侮辱,却导致了一系列症状,我将其定义为“寄宿综合症”
在我的诊所里,我和许多同事反复目睹了不同年代的前寄宿生们:有些人是1950年代的,有些人是1990年代的,还有些是现在的。
当谈论寄宿时,我们经常听到的是父母的声音,而不是孩子的。失去是如此彻底,孩子又是如此年幼,没有足够的语言来表达感受。对孩子来说,只有在成年后,才能够找到合适的语言来描述那一个顿悟的时刻。
“我开始意识到父母,妹妹和“熟悉的农场生活”即将消失,因为我在1955年进入了公立预科学校”。这是一段50年后才被开启的8岁回忆。为了熬过失去亲人和想家的痛,许多人在情感上关闭了自己(帕特里奇,2007年,第310页)。
寄宿的现象很少被社会关注,甚至还被美化为让孩子独立。因为这些早年体验往往是无意识的,只有成年后,患者才表现出一种普遍的抑郁感——破裂的关系,婚姻或工作出现问题。他们是逐渐意识到,他们的痛苦或许与童年这段经历有关。
即时有些人社交上很自信,但仍然觉得亲密接触是有威胁的。他们无法谈论感受,或以暴力攻击或突然拒绝的方式在情感上抛弃爱人。移情中重演这些模式,当与之有关的愤怒开始浮出水面,还会导致分析的突然终止(Schaverien, 2002,1997)。
心理这些师尼克(Nick Duffell)在过去的20年里,为大量的“寄宿幸存者”举办了讲习班,他发现了许多人的共同模式(Duffell, 2000)(McLeod, 1994,第103页;Roth & Fonagy, 1996,第49页)。

汤姆的故事

汤姆,30多岁的已婚男子,被临床诊断为抑郁症,但他不想吃药。最近,他在不同的国家做过很多工作,但他讨厌被雇佣。现在回到了家,开始做起自己的小生意。
他刚结婚不久,妻子发现他情感上孤立。汤姆喜欢分房睡。在寄宿学校时,他和别人合住,现在他当然选择自己睡了;但可以想到,妻子对此很不满意。
汤姆6岁时被送进寄宿小学。他的妹妹在他5岁时出生,从那以后,母亲发现他的脾气很难控制,所以决定送他去寄宿。寄宿学校是他们家的传统,但通常是在8岁。
汤姆接受了父母的说法——他是个难相处的孩子。他觉得自己被拒绝了,但他认为这是因为他自己很坏。当我暗示他可能是嫉妒他妹妹,而被送走反而加剧了这种嫉妒时,他感到很惊讶。
有时候,产生负面影响的不仅仅是寄宿本身,而是与寄宿有关的故事与解读。对汤姆来说,上学是一种惩罚;因为他的习惯坏,所以他被嫌弃和送走了。
直到我问了他更多关于学校的事,他才开始讲述霸凌。他不以为然,认为这只不过是男孩们都要经历的启蒙仪式。然而,当他意识到我对这些事很严肃认真时,他自己也开始这么做了。
他告诉了我入学第一天的故事:
如前所述,他被留在了陌生的学校。然而,虐待他的并不是成年人。一天晚上,一个年长的男孩似乎对他很友好,拉着他的手,说他们要去散步。汤姆天真地被带到了漆黑的夜里,走了很长一段路,然后那个大男孩告诉他,他要杀了他。
汤姆吓坏了。男孩告诉他,他的父母不在那里,就算他哭也没人会听到。隔了一会儿,他说他只是在开玩笑,又牵着他的手把他带回了学校。汤姆无法告诉任何人发生了什么事。
这个无辜被虐待的故事揭示了一个小孩子是多么容易信任别人。一个偶然的路人目击者可能会认为,没什么大不了的事;没有身体的攻击和伤害,只不过是个玩笑。然而,这件事的心理影响却持续了30年
汤姆已是中年,但我是他第一个诉说这段经历的人。这说明,就算学校成年的工作人员很善良,在晚上,孩子仍会暴露在其他孩子之下,而这些孩子本身还很小,根本意识不到哪些行为是不好的。两个孩子都没有受到保护——加害者和受害者都被可怕的幻想所控制。幻想与现实之间的区别,还没有在孩子们的头脑中形成。
大男孩显然是一个虐待狂,但他也是个小男孩。假设他是早来学校一两年的,因此,他也许觉得照顾这个小男孩可能会减轻他自己的不安全感,证明他不再是最小的。有可能他认为是一个玩笑,但这暴露了一个更险恶的,无意识的心理动机。通过恐吓汤姆,他虐待性地将自己的愤怒和恐惧外化;看到恐惧在另一个人身上反映出来,他就能感到自己在控制之中,而且很强大。
然后,他又救了那个小男孩,他可以安慰自己是很善良的。他是否感到内疚;如果是,没有人可以挺他的忏悔,也没有人可以调解他自己的愤怒和可怕的幻想。
然而,我们担心的是他的行为对汤姆的持久影响。他现在知道自己是多么脆弱,他的信任被彻底粉碎了。经历的一切无法用言语表达,也无人倾诉。为了生存,自体建造了一个隐藏的隔间,经历被锁在那里。这种分裂是对创伤的一种常见反应(Davies & fraley, 1994;威尔金森,2006)。
汤姆已经认识到他不能依靠任何人。当汤姆长大后,如果有别的孩子受到欺负,他就会出面干预。这种态度一直延续到成年:汤姆照顾他所爱的人,并极力保护他们,但他并不指望任何人来照顾他。
寄宿生类似于军队中的军官;照顾手下,先顾他人后顾自己。有意识地,汤姆是友好的,善良的,体贴的,但无意识的反面是,他非常愤怒。他对自己暴力行为的恐惧使他孤立无援;他保持着隔离,以保护那些他所爱的人,使他们免受接近他的危险。
移情中重演了这些。一开始,他因为有一个可以倾诉的人而松了一口气。渐渐地,他开始明白自己为什么总是与人隔绝。被父母放逐,因为暴怒人际关系持续危机。突然失去工作和与女朋友断联,这是寄宿学校综合症的常见自残形式。
模式是先建立非常依赖的关系,然后切断柔情。突然抛弃所爱的客体是一种极端的自虐。同时,也是无意识地表达对现在的和过去抛弃他的爱人的愤怒。
随着心理治疗对他来说变得越来越重要,汤姆开始担心,当最终结束时,他将如何应对。对于前寄宿生来说,治疗中断一开始显然没有什么影响。就像是学校放暑假,随后是重返学校。前两次休息时,汤姆告诉我他很好。然而,在第三次休息之后,心理治疗几乎戛然而止,因为他留下了一条信息,告诉我他现在需要停下来,自己解决问题。
无法忍受依赖,所以在成年后恢复以前处理依恋的方法:冲动的是离开。(Schaverien, 1997)(Schaverien, 2002, 2004)
汤姆将移情中的依赖感觉视为极度危险。离开的决定是一种无意识的需要,想要保护我们俩不受他潜在暴力的伤害。汤姆的防御正在瓦解,他对我形成了一种依恋。结果,不公平感和复仇的愿望开始活在当下。
被怨恨和不满情绪支配的病人,感到冤屈,但无法公开攻击冤屈他们的对象来积极表达报复的愿望。有些人因为害怕报复而退缩,而另一些人则因为害怕自己报复过度而自我抑制。心理撤退是对焦虑和内疚的防御。(斯坦纳,1993,第74页)。
汤姆意识上认为自己是一个有爱心的人,但他意识到强烈的报复心。他对母亲抛弃他和妹妹取代他的愤怒。他把我当作他必须照顾的女人;付费把这一点凸显出来。他离开的冲动是矛盾的——他想让我受苦,就像他曾经那样,也害怕他会发动某种可怕的报复。
汤姆回来讨论他的决定,并最终同意继续。然后他的暴力被表达了出来;他很害怕他会对我做什么。很明显,他不再是受害者,他害怕自己现在的力量;现在,他是施虐者。有一段时间,他甚至分不清暴力幻想和付诸行动。想象着毁灭,就做了毁灭。过了一段时间,这才被分开,他才意识到,他可恶的幻想是一种依恋

惨痛的丧失,早期住校影响人格的核心

突然失去依恋客体(父母、兄弟姐妹、宠物和玩具),孩子会开始保护自己。有生以来第一次处于没有亲密接触的环境中:周围没有爱。即使没被虐待,被留给陌生人照顾也是一种创伤。
没有足够的语言来表达,因此形成了一个外壳来保护脆弱的自体,免受无法处理的情绪影响。孩子获得了一种无意识的分裂,Duffell将其定义为“策略性生存人格”(Duffell, 2000年,第10页)(Fonagy, 1991;Kalsched, 1996;威尔金森,2006,2010)。
孩子不再提情感的需求。自体开始变得难以接近。这是一种无意识的模式,将持续到成年生活。愤怒被压抑,直到后来被发现,通常是在婚姻中或随后的心理咨询中。
学校、假期交替,孩子无法在任何一个地方安顿下来。对于父母住在国外或省外,常年不回家的留守孩子来说,他们实际上是无家可归的。放假时,他们可以暂时忘记上学的事;但很快又要开始收拾行李了。所以,许多人在成年后发现收拾行李非常困难,这是与童年记忆联系起来的一种迹象。
这种模式不可避免地将在心理咨询中重演。咨询中断的前后移情是需要咨询师特别警惕的时刻(Schaverien, 1997,2002, 2004)。

发展的角度怎么看

失去家人加学校的管束,是对身体和精神的双重冲击。
许多学生说自己渴望母亲,尤其在男校,他们需要一个女性/母亲的形象。生病几天,被送到护士长那里,可以得到暂时的喘息。因此,想家的孩子会有身体不适。Patrick Kaye在一所公立学校当全科医生18年。孩子们出现的各种各样的疾病,他认为主要都是想家引起的(2005)。
过早失去亲密关系,可能扭曲建立关系和自信的融入世界的能力。此外,永远在警惕状态的孩子,几乎没有象征性游戏的空间。住校期间,孩子很少有时间遐想,想象力也会受到影响。(Gerhardt, 2004;Lanius, Vermetten & Pain, 2010)
Michael Fordham发展了荣格的自体概念,意识到从生命一开始就有一个新生的自体。他提出了“整合和去整合”(integration and de-integration)概念。在醒着的状态下,婴儿是“去整合”的状态:敞开心扉,不舒服就抱怨,微笑,进食,唤起母亲的反应。当获得足够的刺激后,婴儿会退缩并返回休息,幻想或睡眠状态——整合进自体。(Fordham,1967; 1985,pp. 50–63)
如果一切顺利,婴儿会发展出对环境信任的感觉,这是他遐想和想象能力的基础。如果孩子还没准备好就被送去上学,心理发展很可能被扭曲。
自体一直是未知的状态,因此,尽管前寄宿孩子在事业上很成功,但他却莫名其妙地陷入了困境。
住校生必须顺从,僵化贯穿了整个生活:缺乏隐私,吃饭和睡觉都是集体的。晚上,不管在做什么,灯都会按时熄灭。一些学校的厕所没有门,淋浴是集体的。男子公立学校的传统是,低年级男生被迫充当高年级男生的同性恋仆人——这是恃强凌弱的年龄特权。
陌生的机构,未知的规则,孩子是紧张的和警惕的。很少有遐想和融合的机会。因此,虽然思考是独立和理智的,但情感却无法培养自主性

学会顺从

两部影片揭示了住校的心理痛苦。1994年,Colin Luke《The Making of Them》,拍摄了8岁男孩在预科学校的第一学期。每个孩子都发生了心理冲突,他们忽略了自己的直觉感受,说的是家长告诉他们的话(即,去寄宿学校对他们有好处)。很明显,他们的情感体验与父母和老师的解释相矛盾。
在影片《被选择》中(Chosen,2008年11月,第四频道),四个40多岁的男人谈到了他们在同一所学校受到的性虐待。持久的不公正感、愤怒和伤害感是显而易见的。他们都承认,如果父母还活着,他们不可能披露虐待事件,也不可能制作这部电影
这就是被曝光的悲剧。虐待发生在父母信任的机构中;所以孩子是几乎不可能告诉父母的。孩子感到羞愧,对屈辱的经历感到内疚,即使多年以后,也无法表达出来。
真实的自体隐藏着,父母实际上已经失去了孩子。
虽然寄宿学校宣称有所改善,但许多问题,甚至是极端的霸凌,身体攻击和性虐待,在所谓的“最好的学校”中仍存在。只有少数涉案人员知道,并没有进入公众视野。心理咨询师有特权接触到部分信息。

创伤的隐蔽性

值得提醒的是,咨询师经常会忽视寄宿的创伤影响。但实际上,寄宿经历可能非常普遍。
比昂用奇妙的冷幽默,讲述了他童年的故事。8岁时,他被从印度带到英国,进了寄宿学校,全家人回到印度。他在这个孤独而神秘的世界里,追忆着自己剩下的童年时光(Bion, 1982)。
约翰·鲍尔比(1973)毫不含糊地反对,将13岁以下的孩子送去寄宿。他自己在寄宿学校的时间相对较短,但是对寄宿也并不满意(Van Dijken, 1998)。
帕特里克·凯斯门特来自一个海军家庭,这个家庭的传统是在孩子很小的时候就送到寄宿学校,以锻炼他们的独立性。他8岁被送去(Casement, 2006)。这在军队里很常见,因为父母不得不频繁搬家,寄宿能给孩子提供稳定的生活。可悲的是,它也扭曲了孩子的发展需求。直到成年后,凯斯门才开始意识到早期的经历对他的影响有多么深远。孤独的孩子在想象中替换着房子。对房子的依恋,而不是对人的依恋,是孩子发明的一种绝望的解决方案,因为他爱的能力被扭曲了(Schaverien, 2002, pp. 32-8)。
前寄宿生们是情感的伪装大师。达夫尔是这样表达的:
有一件事在我的治疗中我从未提起过……我的寄宿生活对我的影响。我感觉到这是我最难逃避的事情,但我的心理咨询师从没有提到过。我怀疑要么是一个完全不为人知的话题,要么是一个不适合进行探讨的话题。而我……我太害羞了,不敢提起……我脑海中的评论家说我还没有真正长大,或者我在抱怨的是我的特权。(达夫尔,2000年,第3页)
达夫尔责备自己,担心自己有什么严重的毛病。前寄宿生们都是羞于抱怨的。
帕特里奇(2007年,第310页)写道,在他长期以克莱因为导向的精神分析中,从没提到与他的寄宿有关的“令人深感不安的问题”。
以上可都不是孤立的案例,这些来访的咨询师都是经验丰富的在受人尊敬的UKCP和BPC组织注册过的。
凯斯门特的第一段咨询为期七年,每周三次。第二段每周五次(凯斯门特,2009年,个人沟通);达夫尔的心理咨询九年,每周一次,有三位不同的心理咨询师,两位是人本主义,一位是精神分析的。但他的寄宿经历基本没被挖掘过(达夫尔, 2010年,个人沟通);帕特里奇的第一段精神分析每周五次,持续了九年,第二段每周四次,持续了五年。
在每个案例中,寄宿的创伤都没有得到解决(帕特里奇, 2010,个人沟通)。
我们已经看到,前寄宿生们会巧妙地转移他们的痛苦。为什么,这么多受过良好训练的心理咨询师,用了这么多年还没有触及寄宿的问题?我推测,这里面有一些无意识的原因。
一方面,阶级因素。前寄宿生们通常表现出一种高贵的自信;在英国社会,这是一种潜意识的认知。如果心理治疗师没有接受过私立寄宿学校的教育,那么一种无意识的顺从可能会阻碍他挑战来访的辩护。
另一方面,如果心理咨询师上过寄宿学校,则存在一种无意识的认同——共同的潜意识的认同这不是个大问题。
然而,也有人断言寄宿是一种积极的经历。也许差异在于年龄。13岁的孩子在心理上和身体上都比小学的孩子更成熟。不过即便如此,许多大一点的孩子还是会忍受孤独、性虐待和欺凌等痛苦的经历。
现在打孩子是违法的,但过去殴打无处不在;还被认为是塑造孩子性格。所以对一些孩子来说,学校比家好。学校是避难所,让他们摆脱不安全感、忽视或虐待;正如我的一位病人所说:“在学校里,至少你知道因为什么而被惩罚。

结论

通过菲利帕和汤姆的故事,我们看到了寄宿对不同孩子的影响多么不同。对于菲利帕来说,她姐姐们做的好榜样,调解了她的体验。即便如此,她还是很无助,并刚刚开始重新定义群体霸凌。对汤姆来说,离开家后,家里又有一个小妹妹代替他,这些都加剧了他的痛苦和被抛弃的感觉。他所遭受的霸凌更加险恶,因为是一对一的且威胁生命。
寄宿创伤是非常隐蔽的,移情也会表面上老练和自信,值得每一位咨询师注意。
自从1989年,我开始与前寄宿生打交道以来,我收到了数千封公众来信。许多人告诉我,他们的治疗师忽略了寄宿问题。
Standish回忆起她在受训中得到的建议:
“如果你去追獾,它可能会退得更远。但如果獾再也没有出现呢?獾往往不会出现,因为它们害怕。前寄宿生们也是如此。就像所有病人一样,他们呈现的是症状,而不是原因;我们的工作就是帮助他们看到其中的联系。他们对寄宿的特权感到羞耻,所以他们往往不会从躲藏中走出来——除非他们发现自己处于真正的危机或真正安全中。”
Standish说:“我们生活的世界正在发生变化,英国会不像以前那么压抑了,而且我们有了手机。”我觉得这种观点幼稚且危险。这是寄宿学校经常使用的论点,即学生可以使用手机。你很少会看到不快乐的孩子,但笑脸都在原地,大部分是为了生活。
对于我们这些高等灵长类动物来说,没有也不会改变的是,我们对依恋和安全的持久需求。在公园里遇到公立寄宿学校的男孩,即使是“大点的男孩”也会不顾一切地抚摸小狗!手机再高端的技术也无法替代触摸带来的亲切感。特权教育的代价又是什么?
我仍然对社会对这一问题的持续正常化感到震惊——甚至我们的心理治疗专业群体也是如此。最常见的辩解是“肯定不是每个人都受了伤吧?”
相反,这是心理咨询师必须非常关注的地方。措辞很重要,这就是为什么我一直使用寄宿幸存者这个词。
这不是每个人是否受到伤害的问题:每个孩子都必须与其他孤独、害怕的孩子一起,长期没有爱的生存。问题是他们是如何活下来的,他们成年后是否还在这样做。
这是心理治疗中需要解决的问题,通常情况下,前寄宿生在离开学校多年后的生存模式是不适应的。无数的婚姻和家庭被前寄宿生破坏,他们玩的是“一人游戏”——一种过时的立场。真正的伤害是在真实的关系中造成的,如果治疗师忽视过去对现在的影响,这种伤害就会不受挑战地继续下去。
这不是历史问题。寄宿的收费高昂,住在英国富有的公立学校,这些男孩谈吐得体,衣着光鲜,人们很难把他们看作“幸存者”。有多少前寄宿生认为他们的母亲无法接受他们对寄宿的感受。
前寄宿生们将继续躲藏,直到我们向他们展示我们理解他们的方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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